今天读到了这篇文章,感觉非常好,有一种共通感,也是一种美好回忆,复制过来,以后也可以看看?
王学文:难忘拜年时光
小时候拜年,印象深刻的是喝叔父自己酿造的黄酒。正月初一这天,母亲早早地起来煮水饺,在烧水的过程中,一遍遍地催我们兄弟姊妹五人赶快起来穿衣。等母亲把水饺煮好后,我们也就穿戴整齐了,父亲也早已准备好了酒菜。平时父亲不苟言笑,但是初一这天,父亲变得异常和蔼,饭间讲讲家世,也讲他从书上看的故事。饭后,天还没亮,我们在一片漆黑中到叔父家拜年。多数情况是正赶上叔父家在吃饭,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,有叔父做的烧肉,也有他自己酿造的黄酒。看到我们去了,叔父给我们每人倒上一杯黄酒,让我们坐到炕上喝。我们的白酒是辣的,醉人;叔父的黄酒是甜的,暖心。直到现在,那股淡淡的酒香仍在我心中潜滋暗长。
我本家的老爷爷(爷爷的父亲)早逝,老奶奶带着我的小爷爷(爷爷的弟弟)和姑妈到了西山坡。叔父联系上他们后,通过村书记,把他们迁到本村居住。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,叔父一家迁居东营,我们拜年的第一家也随之改为去我小爷爷家。我老奶奶去世多年,小爷爷没能娶上媳妇,和继父相依为命。为了让他们开心,我们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都去帮他们包水饺、迎家堂。我们边包饺子边听小爷爷讲关于“年”的故事,饺子包完了,小爷爷的故事也就讲完了,我们各自回家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包自己家的饺子。初一早晨,领着孩子去拜年,一声“小爷爷新年好,老爷爷新年好”让他们眉眼含笑。小爷爷分给每个孩子五块钱的磕头钱,在“谢谢老爷爷”的道谢声中,孩子们把五元钱很小心地装进口袋里。
在二零一二年,老爷爷和小爷爷相继去世,人去屋空,一把大锁封闭了曾经的烟火,四间老屋在时光的打磨中渐渐衰败破落下去。我们是一九九七年盖的新房,搬到新居后,父母住在了我们的老房子里。从此以后,我们拜年的第一家就是父母家。父母摆供,列祖列宗的牌位,都在供桌上,牌位前面是供品,两边蜡烛灯火摇曳。我们去到父母家,首先依次在供桌前跪拜叩首,然后问父母“新年好”。父母早已在炕上摆好了瓜子和糖果,让孩子们享受新年的美味。我将父母早已备好的茶水给他们倒上两杯,自己也喝几杯。说一些与年有关的话,等弟弟一家聚齐,我们再一起去给本家长辈拜年。人与人之间也就在这祥和地交谈中拉近了距离,增加了了解,感受到了亲情的弥足珍贵。
拜完了本家长辈和几家亲戚,我和弟弟及孩子就分开拜,各自拜拜自己的密友、同学和同事,一家一家不厌其烦地嘘寒问暖。从早上出来,走家串户,不觉就到了中午,回家休息一下,顺便看看家里有哪些人来过。碰到来我们家拜年的,就热情地宣茶倒水,陪他们说说话。等他们走了,我再出去东邻西舍家坐坐,感觉该拜的都拜了,才回家上炕放松一下,打开电视看看有什么好节目,喝喝茶,嗑嗑瓜子,吃点糖果,倍感温馨惬意。
拜年,不仅有浓郁的文化色彩,还有浓厚的乡土气息。在农村,大年初一,街道上拜年的人成群结队,一般是同一家族的人结伴出行,少则三五人,多则十几人,穿戴时尚,有说有笑,行人相见,互相问好。每到一户人家,人多拥挤,无处落座,早到的就会很识趣地起身告别,给晚到的腾地方。街上鞭炮声不绝于耳,时间不急,则可驻足欣赏漫天烟火。从前街道是土路,坑坑洼洼,为防摔倒,需要带着手灯照明。现在乡村经济振兴,大街小巷都铺设了水泥路,安装了路灯,一到晚上灯火通明,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。
从前家中桌上摆的都是自家栽种的葵花籽和花生,富有的人家再多添点高粱饴之类的糖块,孩子见了忍不住狼吞虎咽几块,临走时还要腼腆地揣在口袋里几块。现在除了这些之外,还有五花八门的干果,孩子们见了也只觉得普通寻常,象征性地浅尝辄止而已,因为这些东西平时也是吃惯了的。
岁月更迭,时光流逝,亘古未变的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恋乡情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