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床老棉被
原创 老谭 老谭的小屋 2020-03-09 11:05
20年前,我独下广州工作。父母亲在此之前都没有出过省,没有到过广州;虽然知道广州比湖南的气温要高,但具体高多少是没有准确概念的。父母亲认为我虽然年轻,受伤还是高三的事情,且大学期间身体表现也很正常,但坚持认定我的身体依然是受损的,而且说我从小就是寒体质,从小就怕冷,和哥哥的火体质刚好相反。因此,他们很是担心我在广州难过冬。
他们反复叮咛我一定得备一床厚被子,我说广州的冬天不冷,如果真冷,我自己会在广州购买厚被子。他们不放心,尤其是母亲。她说,如果广州的冬天真的没有湖南冷,那我即使去买,恐怕也买不到厚的被子。哥哥姐姐告诉她,这边有厚被子,丝绵的,鸭绒的,又轻又暖和;再说,我怎么也是一个读过大学的人,这样的事情我是可以自己搞定的。母亲说,什么丝绵被,鸭绒被,就是说得好听,肯定贵,肯定不暖和;即使暖和,那么轻,盖在身上轻飘飘的,一定不如棉花被舒服。她盖了几十年父亲弹的棉花被,结实、暖和、踏实、舒服。
于是,过年后不久,母亲就开始晒棉花,准备纱线;父亲把封存了弹弓、弹锤、磨盘等器具从杂物间找出,测试弓弦弹性,检查磨盘是否平滑。还是老办法,用几条长木凳为支撑,把堂屋大门、房门逐一取下做机床,再盖上老旧床单,将棉花铺在上面。
将8斤棉花弹成棉絮,软软的盖满了整个弹床,足有10厘米高。经线,纬线,对角线;从线间隔1厘米,主线间隔30厘米;拉完一面再拉另外一面。记忆中父母亲以此为副业的时候,一天可以弹两床6-7斤的棉被,但给我的这床8斤被子,二老从早忙到晚,午餐都是囫囵解决的。
这20年,我不记得这床被子用过多少个冬天;虽然无论我是在棠下,还是在东圃,无论我是一个人租房,和曹哥合租,还是成家、换房,这床被子我一直带着,但好像从未仔细看过它。今天是周末,太阳特别大,疫情虽然还没有结束,但广州的冬天已经完全没有踪影,适合晾晒窝藏了一个冬天的被褥、衣物,如同驱散疫情阴霾迎接灿烂。
被子上竟然还纹了个字,认真一看,竟然还是我的名字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