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遇你,从此有心爱良夜。”
先生,我常觉四季中,唯有凛冬最为突兀,其清冷与春有别,惊绝与夏分明,怆然与秋存差,北方万物被压于雪下,南方却只落叶满地,此刻的冬日便像极了一颗独树一帜的乌桕树。
冬已临,温度在昭示。我却身处钝感,心下也一片凝
滞。不见初冬暖阳,不见海面水鸽,也看不见路边的
花、悬挂的明月,独身将自己蜷缩进黯淡的回忆里,兀自修复,不焦虑,不在乎,只疲惫。
疲惫至平静,而这时的我其实是写不出东西的。我陷入书脊,陷入梦里,坠入风声、礁石与海浪铸成的幻境中,无从落笔。于是方才惊觉,原来求而不得、抑郁难平、撕裂情绪才是文字的救赎。才是我的救赎。
这个初冬我有幸听了许多故事,有错轨,有擦肩,有遗憾,有爱难全。先生,我问你为何世间苦楚如此之多,你说自古情爱只讲究缘。而我本是愚钝之人,我不懂得爱为何会这般深刻,不懂得明明事与愿违却为何要强求,我不懂执念,亦不懂怎会有人在爱里冷眼,我只知道这个冬天,原来有那么多人告别,也有那么多人再难相见。
你说,会重逢的。
也许在下一个街角,也许在明年的夏天。
再提笔,胡言乱语,但好歹是写下了你。写你喜冬,写你从容,写你认真生活,写你,也便是写我。
先生,
爱是乌桕,华彩满目,秋天绝色,冬日凛凛。
你确是此冬的第一场大雪 雪不逊春,雪治好了我的愚笨。
我的意思是,你是我笔下真心的措辞。
遇见你之后,我一点点的将木讷剜去,纵于雪下,万物也生。